hiro酱的信箱

【薛杜/申时】良宵

七夕十二时辰活动

上一棒:@羿程蝣 @容易被圈粉的小廢物 

下一棒:@怀青予杏 


简介:现代AU,薛总仍是报刊出版业总裁,七爷是大学教授兼编剧,设定两人已国外结婚。本篇是两人生活日常,既有争执也有交心,七夕节大好的日子,拒绝虐拒绝be,尽量甜齁大家,一起过个开开心心的节。


PS:跪地说声对不起!我迟到了!文章越写越长刹不住车,本来说好的时间实在赶不及,只能到了今天才发文。不过我可以自信地说,这篇文章绝对是用了心的,希望亲们喜欢,也特别欢迎评论留言,爱你们!


好了,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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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将天空烘出桃红色的薄云。


北京时报大厦的顶楼,一个青年正窝在总裁办的沙发里生闷气。


“哪来的酒会?干嘛非要今天去?”

“今早不是答应好了晚上回家吗?”


“计划没有变化快嘛,临时接到的通知,比较急…”回答他的是一个身着黑衣,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自己的领带,试图把那个三角形的温莎结拉扯得更挺拔板正。


他边整衣服边时不时笑眯眯地回头看青年,“七少爷,可愿赏光与薛某同去?”


“您个人去吧,爷不伺候!”哪知青年当场变了颜色,撂了脸子就不买账,气哼哼把手上东西往桌上一撂,一抖衣角站起身,就要离开这让他生气的鬼地方。


“哎?你真不去啊?”男人在背后喊他。


“呵,不敢打扰薛总裁雅兴。”丢下一句抑扬顿挫的阴阳怪气,青年气冲冲闯出了办公室,摔上房门,头也不回地出了公司。


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自己邀请他一起赴宴,应该没什么错吧?


摸不着头脑的某总裁只好归结于这又是青年的一次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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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争执的这两位青年才俊,一个是北京时报的报社总裁薛千山,一个是报社台柱子兼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杜洛城。


今天一早起床,杜洛城不知怎么,吞吞吐吐的,突然提出要薛千山今晚一起早点回家。


薛千山只当他又想晚上玩什么新花样,想都没想就随口应了。等到晚上被秘书告知有一场出版业界的酒会安排后,他早把晨间的承诺完全忘到了脑后,甚至还兴冲冲地邀请杜洛城同去赴宴。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杜洛城一听到他要去酒会就开始面色不虞,白眼快翻到天上,下巴仰得比天高,不屑地哼哼气,嫌弃得要死。


等他把邀约说出口之后,杜洛城更是嗤之以鼻,几句硬邦邦的拒绝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就这么直接把他扔在办公室,自己独个扬长而去。


薛千山这次也不知是怎么脑子短路,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想着也不能次次自己上赶着低三下四讨好卖乖,做那低姿态的舔狗,便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追过去再哄再问。


于是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去参加这次晚宴。


不过他所在的地方,总不会是孤单寂寞的。


踏进宴会大厅,一时间纸醉金迷,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珠玉争辉。


他有钱有势有闲有貌,入了会场没多久,身边就围了不少来搭话的男男女女。


乱花渐欲迷人眼,但他目的性也很强。他是已婚人士,已经不做它想。找到了自己想要结识的客户目标之后,便也礼数周到地几句话哄得其他人迅速结束对话,高高兴兴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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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推移,月上中天,高悬于空,清辉洒落大地。


薛千山正跟人攀谈着,无意间一抬头,便望见了窗外皎洁的明月。


也许是中国文人骨子里对月所蕴含的意象的敏感,也许就只是灵光一现。


他忽然心中一动。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他边跟人说话,边不停分神去瞟那半轮新月,不厌其烦,看了又看,不知怎么就觉得那团散发着银白的光简直亮得令人讨厌,又是如此不合时宜。


为什么会这样,月色好不该心情好吗?


不对,不合时宜的不是月,而是身处会场的他。


叔本华曾写道,“在高朋满座的隆重场面,表面上看,人们兴高采烈,沉浸在一片高贵的愉快气氛之中,但通常,拘束、尴尬和乏味才是到场的真正客人。”


原本薛千山是热衷于此种应酬场面,并且极其善于应付的。

可七少爷不在,那象征团圆相聚的月又格外亮。


亮得又扎眼又扎心。


薛千山现在深觉大作家此句之正确。他站在这不属于他的热闹之中,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烦闷与无聊涌上心头,一切的美女美食美酒都变得索然无味,灯红酒绿也失了颜色。


他心中不悦,便很快结束了与人的谈话,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倚在墙上默默抽烟。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最靠近他的是一波女客。年轻女孩子们银铃般清灵愉快的婉转莺声,俏皮自在的私房蜜语,通通萦绕在他耳边。他分出心神来听了一会,才恍然惊觉一个事实。


今天,竟是七夕么?


怪不得杜洛城下午离开的时候那么生气呢,原来是怪自己没陪他过节吗?


他真是瞎了心了,这样的良宵,本来就应该是约会团聚,美满甜蜜的好日子,于情于理都该跟亲爱之人在一起。两个人卿卿我我,温柔小意,在月光下与爱人同温一壶酒,同饮一杯茶,比什么不好?


结果呢,他居然一心只记得忙工作,还不知死活、毫无情调地邀人来这种聊个天十句话里九句半是假话空话,还有半句可能也不一定是真话的地方。


怪不得七少爷不接他的茬,还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也是了,本来想着要约会的人,被邀请去这种地方,谁能高兴呢?


这么一想,薛千山简直恨不得打几个小时以前的自己一个嘴巴子。薛千山你是猪脑子啊,你怎么能开得了口的呢?你平常那引以为自豪的察言观色都到哪里去了?是跟七少爷一起太久了,他太纵容自己了,自己就放松懈怠,得寸进尺了吗?


不过这小少爷也是够别扭的,想要跟他一起过七夕干嘛不明说?


可是不管怎么说,越念起杜洛城,薛千山就越发地想要赶快见到他。


呆在这仍旧热闹非凡的会场里,看着众人各怀心思地打着交道,陌生面孔的男男女女全都带着一副假面故作熟络、虚以委蛇,薛大总裁忽然就觉得社交场合好生无趣,应酬场面实在厌烦。


他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光,果断在烟灰缸里按灭了手里的香烟。


盛筵易散,良宵难逢。


如此好夜,怎能荒废于此?

他跟几个重要的客户以最快的速度敲定好合作意向后,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匆匆告了辞,离开那令人生厌的酒局饭局,司机都不用了,亲自开着车往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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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回到家,可推开房门,迎接薛千山的,只有一片漆黑。


“洛城,你在家吗?”


没人回答。


屋子里很安静,哪里都没开灯。


一弯明月,跃然窗头。


没人吗?


奇怪,杜洛城不是很早就走了吗?


难道没回家?


薛千山带着疑虑,又往里又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墙角,方才看到书房微开的门缝里透出了一线暖黄。


哦~原来在那。


薛千山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白天还西装革履,衣冠得体,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要吹出时髦造型的杜洛城杜公子,现在随意地穿着白T恤和灰睡裤,带着一副一点都不优雅精致的黑框眼镜,弓着身子凑在电脑前面,右手啪嗒啪嗒点鼠标,左手稀里哗啦地翻书,眼睛都快贴到了电脑屏幕上。


自从跟他住到了一起,两人之间越来越自然熟稔之后,杜洛城不光是行为举止越来越亲近放肆,在他面前也越发地不在乎形象起来。


衣服是越穿越舒服,人也是越来越放松得没个形。


薛千山眼神暗了暗,几步走上前,抓住转椅椅背往后一拉,顺利地把杜教授从电脑桌前一下子扯开了好几米,“干什么?贴这么近,也不怕坏眼睛?”


他干了这扰人清净的事还嫌不够,甚至还直接伸手摘了杜洛城的眼镜,往桌上就是那么一丢。


杜洛城眼前陡然一片模糊,看什么都雾茫茫的,顿时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要打他:“干嘛干嘛?我看不见了!”


薛千山把椅子转过来,面对面捧住他的脸,语气略带责备。


“凑那么近干嘛?眼睛不要了?”

“别闹,我看文献呢。那古本的影印件太老旧太粗糙了,不靠近了看不清。”

“杜七爷文曲星下凡,写个东西还要找参照啊?”

“我又不是江湖百晓生,什么都知道,碰上我不知道的领域,我当然要查文献啊。”

“你编一编不就好了吗?到时候就写,纯属虚构,请勿代入。”

“滚滚滚,你懂个屁!我是考据党,考据党知道吗?写文章不能胡说八道的,要有根据!”

“要那么严谨的根据做什么?写出来的东西有意思不就好了?”

“那不行!再有意思的故事,也是要建立在现实的、真实的基础上才行,不能凭空捏造的。完全虚构的的文章是空中楼阁,建不高、站不稳、立不长久的。一篇文章要是想长久地流传下去,就不能那么样敷衍了事。”

“至于这么较真吗?”薛千山不太理解。

“当然至于!”杜洛城眼里凭空多了几分受伤的神色,不服气地反驳,“再说了,不论什么文章,照着那胡言乱语地写就不行,败坏我文曲星的名头。哪天被人找出来不对劲,那还不丢死人啊?我可不能露了那怯。”


“杜七爷志气大心气高,为了文学可以奉献终身,但你可曾想过自己?”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啊。”

“哪里好?你看看你,眼睛红成什么样了?身体也是,坐没坐相,刚都弓成个虾米了,不怕得颈椎病啊?”

“薛千山,你少对我写文章的事儿指手画脚的。”


“为你好你不愿意是吧?我这不是看你辛苦,想让你休息休息吗?你哪次对我有好气的?啊?”刚刚说一句就被顶回来一句,薛千山不自觉地也带了点怒意。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杜洛城赌气转过脸,一眼也不想看他。


“哈哈,好啊,真好,不用我管是吧?”被彻底惹毛了的薛大总裁气极反笑,说着话就压住了杜洛城,要往他脸上亲,“行啊杜洛城,要你休息你不肯,你二爷就给你来点累人的。”


杜洛城推他几下没推开,反倒被薛千山这么一使力压回了椅子上,他一扭身想站起来躲开,薛千山的嘴唇就跑偏了地方,直接贴到了他脖子上。


“混蛋,少占你七爷便宜!!!”


杜洛城写作思路被打断,本来就气不过,再加上薛千山现在还想着那档子下流事,急色鬼一样来占他便宜,他就更气不过了。


他直接一拳捣到薛千山胸口,把薛大总裁捶得连连咳嗽,退后几步松了手。


他自己则翻个白眼,长腿一蹬,椅子一转,又滑回了书桌前。


他把扔在桌上的眼镜捞起来重新戴上,对着书页哗啦啦一顿狂翻,止不住地抱怨连连:“艹,我刚刚翻到哪页了?怎么找不见了?”


刚刚被薛千山突然袭击,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页很重要的参考资料还没来得及做标记,现在,书页全部已经被弄乱,那宝贵的一页纸就这么再次隐入到了一片茫茫书海,悄无声息。


翻了半天无果,杜教授气得把书一摔,猛地一回头,对薛千山怒目而视,“就是你!都怪你,刚刚有一页正好是我要找的东西,现在找不着了!”


“那我帮你找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薛千山一摊手,把话说得很容易。


“哼,你说得轻巧,”杜七一声冷笑,“你能帮我什么?连我自己现在都不记得刚刚那段话是怎么写的了,只剩了个模糊的印象。”他把书举起来,拇指一下下捋着侧面的书页,展示给薛千山看,“这本书,一千五百九十一页,就因为你那一下,我得重新一页一页看。”


他把书又放回桌面,声音平静又难过,“薛千山,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这段话用了多久,又翻过多少本书。这文章是我申请课题用的,能不能竞标得成,就看它。你知道写好它有多难吗?找到一条重要的资料又有多不容易。”


杜洛城越说越心凉,攥紧了手指,冷冷地开口道,“薛千山,我的事业,在你眼里都是闹着玩的是吗?我就只写写剧本写写小说,给你的公司赚那些钱就够了是吗?”


“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有这种意思了?我也是,也是想为你好嘛……”


“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做了这个事!”杜洛城一手抄起那本大部头,使劲扔到了薛千山脚下,“你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么厚的书,我重新找那段资料,不知道还要费多久时间才能找到。这就是你说的为我好?!”


薛千山这下知道自己好像是真闯祸了,是真的打扰到杜洛城的正事了。


他自知理亏地蹲下身把书捡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


杜洛城很心累地叹口气,“薛千山,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到底是想我好,还是不想我好……”


他抹了一把脸,很疲惫的样子:“你说你想让我休息,可你这样,不是反而给我增加负担吗?”


“洛城,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千山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一张嘴,现下却打起了磕巴,“我…我很想你,我今天推了酒会就是想回来见你,我…我本来是想让你休息休息,咱们一起说会儿话的。我这…我…我没想真的打扰你的……”


过了半晌,静立了许久的薛千山,很愧疚地垂下头,低低地说道:“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杜洛城情绪低落地伏在桌子上,脸埋进了手臂里。


然后,薛千山听到那环着的手臂里,冒出一句极小声又极委屈的话。

“我本来可以快点写完,然后去陪你的。”


薛千山听得一愣,随后心里又甜又酸,仿佛挤破了一筐子熟透的柠檬。


他没想到杜洛城急匆匆地赶稿子原来是为了他。


薛千山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太不懂事,太辜负杜洛城的一片心意了。


他上前把椅子又转过180度,让杜洛城再度面向自己,面对着杜洛城半跪下来,仰视着杜洛城的眼睛,饱含歉意与深情,“对不住啊洛城,刚刚是我鲁莽了,我欠考虑了。”


他握住杜洛城蜷握着放在膝头的手,捧起来轻轻吻了吻,“你安心写,我出去了,不打扰你了,好吗?”


杜洛城静了半晌,抹了抹眼角,垂着头轻轻吐出一句“你出去吧”,便再没了声音。


可薛千山还是不放心,他觉得杜洛城今天有点不太寻常。


他的七少爷虽然脾气不好,平时也经常生气,但一般都不太走心,常常是气过就算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不多久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可今天怎么却像是真伤了心似的,这么低落又委屈。


薛千山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他肩上,小胡子若即若离地去蹭他耳垂。


“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不生气了,嗯?不难受了,好不好?”


“你有什么错?你又没错,你薛大老板怎么会有错…”杜洛城埋在他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诶?这又是怎么说的?我确实错了,我不该打断你,不该打扰你,不该弄乱你的书。”

“也不只是弄乱了书的事…”

“那还有什么事?你到底是因为我说的什么话这么不开心?”

“你觉得只是书的事吗?”


“啊?那还有什么?”薛千山手足无措地挠挠头,难得有些窘迫,“洛城,你就直说吧,我笨得很,没有你聪明,没有你敏锐,你不说明白,我真的不知道。”


“薛千山,我听你说什么书不书的,我就知道你还没明白。我气的是这个吗?或者说我气的只是这个吗?我气的是你不理解我,你不把我的追求当回事儿。”


“我什么时候不把你的追求当回事儿了?”薛千山大感冤枉。


“你听听你刚刚还说了什么?随便写写就好,乱编也没事,用纯属虚构四个字就能敷衍过去。”


原来他在意的点是这个。 


薛千山恍然大悟,“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


“可你的话让我觉得你是这么想。你不尊重我的作品,你看不起我!你不认为我的认真考据是有价值的!我知道,你觉得我瞎讲究,太较真,胡编乱造的文章那么多,怎么我就不可以写。但我告诉你,七爷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那种瞎编乱造、敷衍了事的东西,我是绝对不可能写的。”

“可是我的坚持,在你那里就是轻飘飘一句话。你当我的努力是什么?当我的追求是什么?是可以随随便便想抛弃就抛弃,想抹去就抹去,想无视就无视的东西吗?我的理想我的爱好我的事业,就是这么不值一提的东西吗?薛千山,你就这么把我的事业不当一回事吗?”


话音落下,杜洛城忍不住眼眶发潮,只好掩饰性地用手抹了一把脸,蹭掉那不知道有没有落下来的眼泪,“薛千山,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我在乎你是怎么看我的,我以为你懂我。”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你把我当作摇钱树和笔杆子,而是把我当互通心意的爱人,伴侣,还有知音。


“不是的,我知道你,我理解你。我知道你的理想,知道你的抱负。我也十二万分愿意支持你去实现它们……”薛千山急急辩解着,心绪亦被勾起,“我只是,只是有点儿不忿…”


说完这句,他垂下眼帘,数度呼吸起伏,终于抬起眼睛直视着杜洛城。


“七少爷,我愿意想着你,支持你,我爱你。你有没有想过我,支持我呢?”


他一字一句问道,“杜洛城,你爱我吗?”


杜洛城瞠目结舌,十二万分不解地瞪着他,“薛千山,你觉得我不爱你吗?”


他半点磕巴不打,洋洋洒洒一大段话就飞了出来。

“你是瞎了心吧?我要是不爱你,我为什么搬过来跟你一起住,我为什么每天晚上总要留一盏灯等你回家啊?我不爱你我天天在家等着你?我不知道出去玩儿吗?你去打听打听,爷可是杜洛城,杜七爷,以前也是京城公子哥儿里排得上号的人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都不在话下,哪里像现在这样天天跟家待着,每天就规规矩矩写东西,还有跟你这个老东西厮混!”


他大喘一口气,继续恨道,“还有一个,爷我要是不爱你,我脑子被驴踢了让你免费睡我啊?”


语毕,他一个劲戳薛千山胸口,“薛千山,你有良心没有,啊?”


“不是只走肾,不走心?”薛千山被杜洛城这一番别扭又直接,嘴硬又特别的表白直接搞懵了,傻兮兮问出了一句特别不该在这时候问出来的话。


果然,此话一出,杜洛城当即就炸开了毛,抄起刚刚那本吵架导火索的大部头书就要砸他,“艹你妈!反了天了你!老子都跟你扯证了你还敢这么说?你活腻了吧薛千山?!”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错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我没过脑子,七少爷饶命,”薛千山急忙灵活一闪躲过这本“重量级武器”,忙不迭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想跟你走心才这么问的嘛……哎哟我的天,别扔别扔,要出人命了嘿!……”


他不畏强权地迎难而上,一把搂住了向他冲过来要揍他的杜七少。


“你走个屁!你滚蛋,你回你的酒会去!”杜七恨不得对这个无赖拳打脚踢。

“我不回去。”他用点劲把杜七在身前环紧,“我是回来找你赔罪的。”


“你赔的哪门子罪?!”

“今儿是七夕,我忘了。”


“啊……这个呀,”杜洛城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你不说我也快忘了……”


“少爷下午生气,是因为我忘了节日,不跟你回家,还要你一起去应酬,对吧?”

“……个傻缺,这时候才知道。”


听他终于把话说在了点子上,杜七终于神情缓和下来。


“你要气死我了真的,你平常对这种事儿不是能耐得很吗?今儿怎么,对牛弹琴的那只牛啊,话都听不懂一句。”

“七爷生气生得对,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忘呢?是吧?是我该死,我不记得了,反应还太慢,该罚,要重罚。”

“呵,我可不敢罚你,我还得等你给我发工资呢。是吧,薛二爷~?”

“不不不,不敢在七爷面前称爷。说老实话,我是真没想那么多。今儿白天你问我回不回家的时候,我就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想会是什么特殊日子。周围的人粉红泡泡都要冒出来了,我都没感觉到,也没想着找人问一问。最后还是,还是酒会上听人聊起来才知道的。”

“哼,那你还得感谢一下主办方,让你有机会开开窍。”


“那我可真的是谢谢他们了。”薛千山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没他们,哪来这么多事儿。”


“我看你去得倒是挺愿意挺开心的嘛,我走了也没见你来追我啊。”

“我知道错了,可以不提了吗?”

“行吧,先放你一马。”

“对了七少爷,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有去酒会的打算,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一起去?”

“我一开始是生气来着,也确实不打算跟你去。而且同样都是节日,凭什么你就可以忘?我都暗示你了,你也答应了,但你其实还是没想起来。遇到什么生意上的事,就把我俩的约定往后推。”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以你为先。七少爷,祖宗,菩萨,大发慈悲,饶了我。”

“少逼逼,听我说完。”

“哦。”

“可后来我不是回家了吗,回来就写稿子,写着写着我就不生气了,我想啊,咱俩就两个人过日子,有什么好掰扯的呢,难得的节日,不管怎样,还是待在一起的好吧。可这东西写到一半了,也不好随便放下,我思路一断就要很久才能找回感觉的。”

“所以你就想着先把稿子写了,然后再来找我?”

“嗯,我想先写个初稿。”

“哎哟,我们杜老师真是认真负责,为人师表呢~”

“烦死了,走开走开,我要是耽误了交稿,院长追究起来,唯你是问。”


“哎呀……”薛千山把刚刚安抚好的暴躁大猫抱进怀里,贴着人耳畔蹭蹭,“我有时候真嫉妒你那些同事,还有出版社那些小编辑,你居然能为了他们的催稿火急火燎的。”

“小气吧啦的……”

“我就小气怎么了?我还嫉妒这些文字,嫉妒这电脑,嫉妒你这满屋子书,你跟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怕是比跟我呆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些。”


杜洛城听着他磨磨唧唧地说着,张着嘴呆住了。

薛千山这吃醋范围也太广了,活人就罢了,连物件也吃醋吗?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我就是霸道,就是小肚鸡肠…”

“嘁,不讲道理你。”

“我讲什么道理,嗯?”

“我跟你说,不许因为这个去为难那些小编辑啊,人家小孩子有什么错?况且,他们催我不也是给你赚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们占用了你的时间,影响了我的性福生活,我就是不满意。”

“嘿,人家尽职尽责,为你赚钱为你急,你还不高兴上了。”

“我都不急他急什么。到时候我就立一条规矩,谁都不许催你的稿,你想什么时候交就什么时候交。谁敢不遵守啊,我就扣他奖金。我看谁敢这么没眼色。”

“你公司大你了不起是吧,到哪哪都有你,整个京城还有一家你没掺一脚的出版公司吗?真烦!”


“那是!”薛千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不得保证整个京城没人敢来催总裁夫人的稿吗?”

杜洛城作势要踩他,“谁是你夫人?不要脸!咱俩明明说好了的,你才是我杜家的媳妇儿!”


“好好好,我是你媳妇。老公,相公,杜公子,杜老爷,什么时候疼一疼你家媳妇啊?”

“去去去,边儿去,没空理你。等我写完再说。”

“好勒,小人这就滚~”

“等等!滚回来。”

“哎,又怎么?”

“去把皮鞋换了,瞧你踩的我这一地印儿,搞卫生不要钱是吧?”

“哎哟,反正是我出钱嘛~”

“你再说一遍?”

“哦哟哟哟,不说了不说了,都听您的~”


终于逗得人恢复了常态,薛千山这才放心地走出书房,到厨房心甘情愿地当那洗手作羹汤的“杜家媳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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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刚刚这一遭,薛千山在厨房里边洗菜边反思。


他以前总以为,杜洛城会跟他一样,很喜欢现在的状态,很满足于现有的成就和地位,直到今天,他现在才真正知道,他的七少爷追求的远不止于此。


杜洛城虽然因为剧本写得好而在业内出名,但这其实只是他的副业,他的志向绝不只是做个在娱乐圈混饭吃的编剧。


杜洛城的主业其实是大学堂里的教授。他涉及的文学种类颇广,不仅教学有一手,自己也是各种文学体裁均有涉猎,且样样都有拿得出手的好文章,是不可多得的全才。编写剧本给他带来的名望和财富,只不过是他的文学天赋与才能 给他带来的其中一部分附属品罢了。


薛千山心想,他以前只知道杜洛城把写文章这件事看得很重,现在他知道了,杜洛城对文字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执着,可以说近乎于偏执,甚至是有那么点心虔志诚、不可亵渎的意思的,是真的打算把文学写作当作终身事业、毕生追求来干的。


他的志向,是奔着成为文坛大家、学界大拿的目标去的。说的更高级一点,那是奔着流芳百世、青史留名去的。


既然已经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还强求什么呢?

所以自己刚刚确实不该生气的。


薛千山心里小小责备了一下刚才的自己,同时也在心里告诫未来的自己,不要随便发脾气,不要否定杜洛城,不要否定他的远大志向,要好好爱护他这一面,文章写出来要夸他,有不一样观点的时候要尊重他,他受到委屈的时候要保护他支持他,也不要缠着他,强求他。


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寻常夫妻尚且相处不易,两个男人的婚姻就更是格外与众不同,过起日子来,就更得好好的用心去维护。


爱人是铠甲,也是软肋。


都说婚姻是避风港,是他自己选择的,是他心甘情愿地要做杜洛城的避风港。让总是身负天才光芒的年轻爱人疲惫地从文学世界出来以后,能有一盏暖灯,一碗热汤,一个一心一意的人,等着他,欢迎他,让他能有完全放松的港湾。


不过说起来,杜洛城某种意义上也是他的避风港,是他漂泊无依的心灵的最终归宿。


杜洛城的理想主义,杜洛城的直爽豪气,甚至杜洛城的冲动幼稚,都是那么致命地吸引着薛千山。每当看到这人那么纯粹地热爱着文字,那么热烈地投身于崇高而纯净的文学事业,薛千山就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尘世中难得的净土,远离了商界政界的喧嚣复杂的争斗和涌动不安的暗流。一切的一切,都只有宁静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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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敲完最后一个字,文曲星从沉浸已久的文学世界中脱离,取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眶和鼻梁,终于想起了这间屋子外面还有人在等他。


杜洛城推开书房门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他心醉的景象。


餐桌上摆着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气,暖色灯光下,他的爱人就坐在餐桌旁,默默地喝着茶翻着报纸,等着他一起共进晚餐。


他忽然想起,不管多少次自己因为写作而心情烦闷,大发脾气,薛千山都从不催他,也从不怨他。每一次都是对他极尽纵容宠溺,每一次都是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等待他从文字的虚幻世界里出来,然后再一起品尝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


杜洛城轻轻嗅了嗅,从那淡淡的香味中分辨出了好多种复杂的味道。


汤盅盖着盖子,把浓郁鲜美都封存在那一汪热烈的水中;小油菜带着青翠欲滴的水灵爽利;红焖蹄髈也不甘示弱地展示着自己厚重扎实的美味;还有薛千山正在喝的那杯金骏眉,正在徐徐散发着独属于它的花果蜜香,馥郁甘甜,醇厚馨幽。


是安心的味道,是陪伴的味道。

是薛千山的味道。

是……家的味道。


杜洛城眼眶一热,看着这画面就走不动道了。


薛千山好一会才发现杜洛城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他从报纸里抬起头,对杜洛城柔和地笑了笑。


杜洛城本来正直愣愣地看着他,见他发现了自己还看了过来,立马收回了视线,可过了几秒,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还生气吗?”薛千山忽地问道。


杜洛城抿着嘴摇头。


“不生气就好。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会儿再写。”薛千山放下报纸,冲他招招手。


杜洛城咬着唇不作声,呆了几秒之后,几步上前,直接坐到了薛千山两腿间的空余位置,顺势往他身上一躺。


薛千山惊了一下,随即轻笑着搂住了他的腰,侧头吻了吻他的脖颈和软乎乎却又带着少许细微青茬的面颊。


“你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杜洛城侧身勾住他脖子,把脸埋到他颈窝里直摇脑袋。

“怎么了,谁给我们文曲星委屈受了?”

“王八犊子,还不就是你?”

“啊?是我吗?哎呀,那我真该死,七爷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杜洛城这时候正情动难抑呢,哪里舍得打他。不仅没打,反而哼哼唧唧地更紧地抱住了他。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不委屈了哦。”薛总裁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的黏人大猫咪,摸着他的背给他顺毛。


等杜洛城撒完娇重新坐起身之后,薛千山逮着个空又捧住他的脸,凑近了瞧他眼睛,“啧啧啧,全是血丝,怪吓人的。”


他拿起桌上早就放着的一个小瓶子,邀功似地在杜洛城眼前摇了摇,“喏,特意托人从国外买的。你写东西老盯着电脑,太费眼睛。听说这个眼药水对缓解疲劳效果最好,试一试?


杜洛城微微仰起头,那意思就是同意了。薛千山帮他点了眼药水,嘱咐他不要睁眼,一边帮他按揉眼睛周围紧张疲惫的肌肉,一边唠唠叨叨。


“你以后写东西的时候,离电脑远一点,知道吗?你未来还要写那么多年呢,要注意保护眼睛,知道吗?现在这副眼镜不好用的话,重新再去配一副,知道吗?”


杜洛城对着空气呲牙,“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啰啰嗦嗦的,跟我妈似的。”

薛千山无奈地笑,“你呀你呀,小祖宗,杜七爷,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杜洛城现在躺靠在薛千山的身上,眼周享受着他力道适中的按揉,耳边是他关怀备至的絮絮低语,背后是他宽厚身体传递过来的安心温度。


沉溺于浓浓爱意和脉脉温情包围之中,杜洛城不由自主地感到周身暖意融融,心中也情思绵绵。


他突然就觉得有点对不住薛千山。


薛千山对自己实在是很好,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一些?


莫名其妙有点愧疚的杜洛城转过身子趴到了薛千山身上,指尖轻轻点上他胸口划着圈圈,乖乖巧巧地向他道歉,“对不住啊,我一写东西就脾气不好,刚才疼不疼?”


其实薛千山早没感觉了,杜洛城一个做学问的斯文人,拳头能有多大力气呢?


可他不管,他就是要卖乖拿乔,让杜洛城心疼心疼。


薛千山捂着胸口假模假式地叫唤,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哎呦,可别碰这,太疼了。刚刚您那一拳劲儿可是够大的,要疼死人了。”


他手一指刚被杜洛城揍了一拳头的地方,“不信您看,这会儿肯定青了,七爷您行行好,帮我揉揉吧。”


七少爷心软得一塌糊涂,真的慌得站起了身,小心地去摸他刚刚被打到的那块地方。可才揉了没两下,就被不怀好意的薛千山一把拉到了怀里。


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薛千山腿上,随即被抱了个结实。


等杜洛城晕晕乎乎地被薛千山压在餐桌上亲了个遍的时候,他因为写文而累钝了的大脑才堪堪转过弯来。


妈的,又上当了!


薛千山,你给爷等着!爷要是再信你的鬼话,爷就是蠢到了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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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晚,他们两人饭没吃两口,餐桌上倒是滚了两回。


“别……别……菜要打翻了。”

“打翻就打翻,明天我收拾。”


杜洛城浑身都像火烧了似的,在薛千山的臂弯里抖如筛糠。薛千山啃着他白嫩的脖颈,又去吮他通红的耳垂,两只手不老实地在他腿|根又摸又掐,把他湿淋淋的东西抹得到处都是。


都已经这样了,杜洛城还惦记着薛千山做的菜。意乱情迷之际,居然还不忘避开桌上那几个剩了一多半的菜盘。


薛千山又好气又好笑,想起刚刚和杜洛城的那一场小争执,不禁起了个坏心眼,故意在人耳边揶揄逗弄:“七爷,您先别管菜了。我问你,你文章写完了吗?你还有要写的吗?没写完要不要现在去写?”


杜洛城屁\|股里夹着他那一根烧火棍,喘得像个破风箱,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姥姥的!你怎么这时候还记着这个?!”


“我这不是怕七公子等会车开到一半,万一灵感来了,一脚急刹就要中途下车吗?”

“你怎么这么记仇啊!我写完了,写完了行了吧?不许提了!专心点,活不好当心七爷踹了你!”

“哟,看来薛某今天,是必须要竭尽全力咯?”

“那就看你薛总裁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哈,有没有本事,我自己说了可不算,还得靠杜教授您来考核考核了!”


薛千山朗声大笑,抱起杜洛城踢开卧房的门,兴冲冲地进行这场特殊“考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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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嘘,不可说不可说。


只道是旖旎满室,云鬓堆枕,芙蓉帐暖,锦衾生香;

又道是比翼连枝,双栖共飞,得偿夙愿,并蒂同心。


哎呀哎呀,真真是……

春情无限好,良宵值千金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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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小废话:

1.时隔2个多月的第一篇新文,献给薛二爷和杜七爷,不管民国AU还是现代AU,你们都是最好的!

2.这篇文创作的初衷,本来是当年鬓边上星播出时,准备庆祝薛总裁终于在电视上线的,也算是给他祝贺祝贺!但因为三次元事忙,就这么一拖再拖,从有想法到构思到成形,竟然直到今天才写完,那就当是送给薛杜和读者们迟来许久的七夕贺文了。

(但说起上星,这么久了我还是很想吐槽,剪辑师你没有心!薛总裁初登场、薛杜初见居然全部剪了,你们对得起当时最先帮着宣传上星的程枫老师吗?)

3.说起情人之间的节日,比起情人节,中国传统的七夕存在感实在有些弱。虽然这些年对于七夕的宣传变多了,但很大程度上,还是被大众所不太注重的,尤其直男们哈哈哈。所以薛总为什么这么后知后觉,你就当他直男癌发作,而且极其不走运地在去酒会的一路上都恰巧没见到过宣传版和推销广告吧。

4.最后感慨一句,感谢薛杜cp的姐妹们,感谢大家还在!你们真是我见过最长情的好姐妹了!爱你们,祝你们七夕快乐!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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